近日于法国国会审议的大学改革法预计放宽法国大学以英语授课之限制。这项提案引起学界分歧。
日前,诺贝尔医学奖得主Francoise Barre-Sinoussi、物理学奖得主Serge Haroche、费尔德玆数学奖得主Cedric Villani与巴黎笛德罗大学校长Vincent Berger、国家科学研究中心(CNRS)院长Alain Fuchs、国家资讯与自动化研究院(Inria)院长Antoine Petit联名于世界报投书《大学:英语教学是机会与现实》一文,表达对此提案的支持。
文中表示,「公立高等教育机构的一项基本任务是发展国际合作,特别是参与建构欧洲高教与研究空间。法国大学发展国际学术交流并接待许多外国留学生,同时也派遣法国学生到外国完成为期一学期或数年的学习。这类研究人员、学生的国际交流对维持法国研究与革新的国际水準不可或缺,也可活络法国经济。此外,它也加强了法国的国际形象与地位。留学生终身都将对这个陪伴它度过一部分青春的国家保有感情。」
文中指出,虽然法国现行法律禁止以外语授课,但实际上,许多大学早已提供英语教学。六位学者认为,「以捍卫法语之名反对新法者,不仅完全与当前大学实际情形脱节,也对法国与法语区的发展相当不利。」因为,「除了少数领域外,全球科学界皆以英语交流。多数科学文献出版与国际研讨会都选用英语。因此,博士生必须很快掌握英语学术书写、口语表达与理解力。」也因此,「许多非英语系国家大学都提供以英语授课的完整硕士学程。这类课程让他们得以吸引来自全球,特别是法语区的学生,为他们準备专业科目的英语能力,或更準确地说,準备了该领域的『全球英语』(Global english)或『全球语』(Globish),让他们在未来更能融入学术圈。」
而在学术利益外,英语授课「将可吸引目前多前往英语系国家留学之其他国家学生」。虽然法国目前仍为全球第五大留学目的地,但某些国家留学生数量很少(例如韩国、印度或巴西)。文中表示,「法国课程中的语言障碍是主要原因,以英语授课则更可说服这些国家的学生。」而这些学生在法国生活时,也会「学习法语」。「『全球语』只是推动交流的语言。全球语的使用只会增补当地语言,而非取代它。」文中也指出「法案并未强制不想以英语授课的教授要以英语授课。在尊重教授-研究员的独立原则下,法案提供了更多选择。它会带给研究更多动力。藉着加强法国的吸引力,它能促进法国融入世界,并强化法国与法语圈。」
然而,CNRS的粒子物理学家Jacques Maillard随后也在世界报投书抨击六位学者的意见,并表示「应该在大学中维持法语」。他表示:「语言是一个国家存在与一民族完整性的基本元素。」他批评这几位「掌管法国重要学术机构的学者,当初皆受惠于由法国政府出资、以法文母语授课的高水準教育。但如今却参与这项对本国语言的攻击,并以自己的身分,为让学生无法和他们一样接受母语授课的提议辩护。」他也质疑,「所谓选择是否以法语授课的自由,在新法通过后,若再加上欧盟的条约,将会瓦解最后防线,使所有课程都朝英语授课进展。」
他批评这几位学者「假装不知道大学的第一目标并非加入『所谓的全球教育市场』,而是培育法国学生。而这些学生的教育经费都由这几位学者本身、学生家长和所有法国人纳税而来。」他也认为这些人「忽略了许多外国学生前来法国的主要动机:法国的文化,当然也包括法语。」。
Maillard认为这些人错误地认为「改用英语授课来模仿美国大学可增加法国大学的名声」,但实际上,「比起仿製品,大家还是偏好原版」。他也批评这些学者决口不提一些大国(俄国、中国)仍以本国语言进行教学的事实。因为「语言是思考结构的基本元素。」
他认为几位学者「藐视同胞」,因为英语授课将「破坏平等,把获取知识一事,用外国语言保留给小部分学生。」他批评:「他们的捍卫之词难道不是为逐渐加深的社会阶级区别合理化?」此外,「他们也轻视了法语区人民,他们的学术将会无助地被减低价值,而不得不转向英语。加入英语课程会促进法语圈发展是荒谬的谎言。」
他表示这些学者「混淆了教学、研究、出版与口头交流,这些不同行为都有各自的模式与必要性。」虽然英语被用在多数学术发表上,「但法文应该也可以是法国研究者的工作语言(这也是法国最大研究人员工会前次大会时提出的呼吁)。改用「全英语授课」只会导致教学与学术研究系统的瓦解与腐败。」
最后,他批评这几位学者「列举自己现在与以往的头衔与职务,却对自己为合作的英语系国家所提供的服务只字不提,也对他们的知识培育与职业成就应归功于法国机构一事保持沉默。」他表示:「在科学界中并不存在当权者的论点。只有展示与证据有权威。在影响国家未来的辩论中,不容许滥用权威。」
原始资料来源:2013年5月15日法国世界报(Le Monde)
http://www.lemonde.fr/idees/article/2013/05/07/facultes-les-cours-en-anglais-sont-une-chance-et-une-realite_3172657_3232.html
http://mediateur.blog.lemonde.fr/2013/05/10/maintien-du-francais-en-facult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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