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去年发布的中国首部留学蓝皮书《中国留学发展报告(2012)》显示,2006年以来,法国接收中国留学生人数一直呈增长趋势,每年递增20%到30%;到2011年底,在法国留学的中国学生总数已有3万人左右,预计2015年将达到5万人。
毋庸置疑,价格优势是选择留学法国的首要原因。中国不乏不计成本的富豪们,他们可以将子女直接送到将留学作为挣钱产业的国家,如部分英美文化国家。这些国家的教育采用短平快模式,学制短,硕士通常为一年,最长也不超过两年;学费平均在每年30万-60万元人民币。这样,能否交得起学费,俨然成了这些国家录取外国学生的主要乃至唯一条件。
与这些国家不同的是,法国至今依然恪守“不得靠教育挣钱”的古训。法律也明文规定,法国公立大学不得收取学费,只要交两三百欧元的注册费即可。这就为广大中国中产阶级的子女提供了留学的良机。曾有不少友人询问笔者,法国为何极少出现中国留学生在某些国家那样因“炫富”惹出的“丑闻”。笔者答道,来法国留学的中国留学生大多出自普通家庭或中产阶级,极少不靠自己打工支持学业和支付生活费的。
语言优势,则是不少中国学生选择法国留学的另一因素。英语国家自然不错,但如果留学法国,多会一门语言,何乐而不为?更何况法语是联合国和国际会议的第一语言,世界上还有地域广大的法语区。除了发展中地区如非洲,还有发达地区如加拿大的魁北克地区、欧洲的比利时、卢森堡、摩纳哥,还有瑞士的大部分。笔者当年留学时,课堂上教师和学生同时使用法语、英语甚至西班牙等几种语言的场面并不鲜见。大家都习惯多语种的思维和表达,这对日后的职业生涯颇有益处。
除了语言优势,留学法国还可时刻“浸泡”在人文精神与文化启蒙的融合氛围之中。由巴黎公社导引的法国大革命,不但战胜了封建专制社会,而且进一步率先颁布《人权宣言》,给人类带来全新人文精神与个性解放,因而法国也成为后世诸多社会效仿的模板。当年,周恩来和邓小平等老一辈革命家就曾不远万里来到法国,将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的革命火种和人文精神带回中国。尽管迄今法国已有不少演变,但独特的人文精神和文化启蒙的根基仍在。
另外,来法的中国留学生还可享受历史与现代、个性与宽容的氛围。以巴黎为例,巴黎的老城区可以说是个百年不变的都市,各个角落依然惠存着历史的点滴精华;巴黎的新城区则是丝毫不逊色于美国纽约的曼哈顿。花旗集团和《经济学家》信息部的一份报告评出世界最具竞争力的17个城市,巴黎排名第7。还有,法国极尊重个性,百余年来一直保持着一个宽容与开放的社会与学术环境,这更是对中国留学生产生极大磁力。
法国还是一个高度融合的社会,兼具欧洲地区融合与国际融合的特征,在欧盟化的同时达到极高的国际化水准。欧盟27国中有25个“申根国家”,即拿了法国的留学居留证,非欧盟人士便可自由地穿行于大欧洲的“无疆界区”。
在中国,留学法国为何从冷变热?上世纪80年代的出国留学潮中,法国并没有成为中国人的首选之地。如果说老一辈革命家留法寻求的是拯救中国的真理,那么,80年代中国留学生急需的,是最新的科学技术和最有效的管理方式,作为世界技术前沿的美英自然就成为首选。
然而,在三十多年后的今天,中国已经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中国留学生现在考虑更多的是如何确保国家的可持续发展,即在社会已由原来的温饱型跨入发展型,国家已由原来的低收入国家进入中等收入国家的背景下,如何寻求中国更上一层楼的提升。这仅靠科技显然不够,更多要从人文与法理领域加以确保,而这正是法国的强项。
同时,全球金融危机的爆发,也在一定程度上让更多人对英美体系产生质疑,至少希望能有更多发展模式加以互补。欧盟尽管也存在不少问题,欧债危机久而未决,但欧盟大陆金融与管理体系中的国家强力介入与审慎稳妥之策,恰与中国有异曲同工之妙。难怪《中国留学发展报告(2012)》蓝皮书指出,近几年,很多中国留学生会选择跟经济管理相关的高校。在法国,中国学生选择最多的专业就趋于集中在经济、管理和理科类专业。
法国政府还给予鼓励政策,如之前推出的人才签证;对那些在某方面具备专长的留学生,法国可一次性发给多年有效签证,如“金卡政策”旨在大力吸引国外经济方面的人才,对在经济方面学有所长的青年才俊提供留学便利。
当然,留学选择时,学生与家长们也不可草率行事。法国大学免学费不假,但宽进严出的教育体制也着实让不少人吃了苦头。语言优势并不意味着在法呆够年头就能法语自如,下工夫才是根本。人文与文化、历史与现代,还有个性与宽容,也都需要留学生们悉心汲取。作为分别位于亚欧大陆东西两端的国家,中法未来在留学领域将是一条上行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