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毕业季,像邹思雨一样的文科女不在少数,就业率低、就业质量差,困扰着她们。
近乎“娘子军”的文科班
邹思雨还记得研究生报到排队时,新闻学班里的21名女生便望着仅有的3名男生笑开了花。男少女多,是文科班的典型现象。汉语言专业,35名学生,男生仅5名,而据说这已是创历史新高,过去每年的男生只有2~3人。而历史学院8个专业100多人,仅有14个男生。一个专业凑不起来一个男子篮球队。
邹思雨是辽宁省一所211大学的“文科女”。她坦承自己喜欢记者工作,因此,本科、研究生她都选择了新闻学。她知道,她们班里女生报考文科的原因五花八门,有的酷爱文学,一心想成为浪漫的文学青年;有的数理化成绩不理想,无奈选择了文科;还有一些女生担心学理工科没有男生有优势,因此,弃理学文;还有一些女生根本不愿意与那些冰凉的机械设备打交道,喜欢在办公室当个秘书、文员什么的,所以也报考了文科。
“文科女”太多了。
市场需求少又多偏重男生
在搬离宿舍前的几个月,每天都在重复着一个场景:电脑前,邹思雨不停打着长长的哈欠,却没有睡意。晚上11点多,她仍在投递着简历。鼠标嗒嗒的点击声,显得格外清脆,以往寝室的欢声笑语没有了,室友们都在为找工作烦恼着,已经没有多少笑的心情。白天,她像上班族一样早八晚五,去赶一场又一场的招聘会,晚上回寝室继续上网查找招聘信息,投简历。近9个月找工作的经历让她筋疲力尽。
从2012年9月12日第一场招聘会到2013年6月底,邹思雨所在学校组织了336场企业宣讲会,然而,每参加一次宣讲会,已经脆弱的神经就又被打击一次。浏览大部分企业的“招聘人员计划信息表”,绝大多数需求的是理工科专业,招聘人数也多,而文科专业如人力资源、行政管理、文秘、文员等职,往往是搜寻了好长时间,才在表的最末端找到,需求人数往往只有1~2人,如可招女生,往往条件要求苛刻,如工作经验、身材、相貌、口才等。
让邹思雨她们更受打击的,不仅仅是对文科生需求少,很多情况下,招聘单位明确说明只要男生。
一次某企业招聘宣讲会上,招聘主讲人在介绍完单位概况和招聘需求后说:“我们不歧视女性,但我们单位真的不招女的。”话音刚落,本来坐满了100人的小教室,劈里啪啦一下子走了一多半,就剩下了十几个男生。
在一次国企面试中,邹思雨就亲眼见识了男生的性别优势。同组的10人中,一个长相平平的男生,整个过程几乎没有说话,但明显看出,面试官对男生的提问较多。邹思雨自认为表现不错,可“一面”之后便没了消息。后来据被录取的男同学透露,在招聘之前企业就计划要一名男生,所以结果不言而喻。
去年11月,一所财经学校保险专业的同学,找到邹思雨后号啕大哭,说自己这么多年的努力都抵不上一句“男生优先”。当日下午,该女生在某大型保险公司的最终面试,败给了一个学物理的二本男生。“公司说要经常出差和加班,不适合女生。”邹思雨听到同学的哭诉时,心里很不是滋味。她这位同学特别优秀,年年拿着一等奖学金,还是院学生会副主席,平日里是同学们羡慕的对象,可找起工作来却“不受待见”。
据邹思雨所在学院辅导员透露,每年学院的硕士,签订三方协议的才40%,而男生手里都有好几个工作,不知道签哪家好,女生则是到临近毕业才会签出去几个。刚开始找工作时邹思雨不以为然,可9个月下来,看着同班的男生都拿到三四个工作时,她不得不信了。
“文科女”其实很优秀
邹思雨从上大学时就没闲着,校礼仪队、大学生广播电台、社团艺术节、学生会活动等等,只要不耽误课程她都会去;大学英语四、六级,计算机二级,教师资格证等各种证书,只要是认为有用的她都会考。看着如“娘子军”般的文科班,邹思雨已经感到了未来就业的压力,她知道,要想找到一个比较理想的工作,她不仅要在众多“文科女”中脱颖而出,还必须比过“文科男”。
为了锻炼自己,邹思雨还自己一个人跑去北京,做了3个月的餐厅服务员,一天工作12个小时。刚开始工作一周,由于长时间站立,脚趾出现了淤血,晚上躺在床上腿都不敢动,还时不时被餐厅经理和顾客责骂,可这样的苦她从没抱怨过;在一家报社实习,为了一篇稿子,三伏天她一天坐了23趟公交车,晚上回去昏睡了好长时间;为了避免被认为女生过于柔弱,不能适应高强度工作,邹思雨平时要求自己像男生一样,凡是男生能干的活她都抢着干,甚至比男生干得更多更好。在面试中经常强调自己在家中被当作男孩使唤,尽管如此,她也没有打动一位面试官。
同寝室的陈露,家境不富裕,为了交学费,一周做6份家教。没缺过一节课,期末成绩照样前三,还是省优秀学生;上铺的艾雪,班里成绩第一,省、市优秀学生,国家奖学金,学院宣传部部长等众多头衔才让她在一轮轮面试、笔试后,拼过了同来面试的其他“文科女”,留在了学校的学生处。
“文科女其实很优秀,企业能不能抛弃偏见,少些性别歧视呢?”邹思雨如此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