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美国之前,我在清华的辅导员告诉我,他在美国开车开得特别自信,回国不会开了,因为美国是车让人,中国是车和人一起抢。
在波士顿生活一年时间,发现大多数美国人开车的确是比较文明,一般只要前面有人,司机们都会远远地停下来,比较友好的还会给你招招手,意思是,“你走路辛苦,先过吧,我开着车,不着急。”于是在波士顿生活了很久的朋友告诉我,波士顿有这样一个说法,“红绿灯仅供行人参考。”毕业工作了,也不得不买车了,于是想报名一个驾校学开美国车。本来在国内有一个驾照,但是因为很少开,加上对美国交规和路况不熟悉,所以学得还挺认真,每个星期三节课,每节课50美元。
一个朋友告诉我,在美国报驾校也很有讲究——一般有两种教练,一种是应试型,这种教练一般懒得说你,就教你怎么样应付考官;一种是素质型,这种教练非常严格,他们的目标是要培养你良好的驾驶习惯。“你想找那种教练学?”朋友问我。“当然是素质型,咱们得深入学习一下美国绅士驾驶风格的精髓”我回答。于是我的朋友说,“那好,你就找Bob,他是这个地区最有名的素质型教练,教学方式以咆哮为主,但是你会发现和他学,50美元值了!不过你最好在右耳塞一个耳塞,因为他会大喊大叫。”
于是马上打电话给驾校,直接点名要找Bob,没想到Bob还挺受欢迎,平时根本没空,只有周末,没有办法,朋友强烈推荐Bob,周末就周末了。
终于在周六见到了Bob,一个胖墩墩的美国白人老头,他提前半小时开车来接我,车里坐着一个女孩,服服帖帖的,开得还不错,有点紧张,一看就是对教练有点畏惧。Bob带我们去加油,趁着他走进加油站里面买东西的间隙,我问那个女孩,“你觉得Bob怎么样?”那个小姑娘跟我说,“他就是太凶了,不过我实在不能说他什么坏话,因为他是我爷爷!”
和Bob一起练了四个星期的车了,的确领教到他咆哮的威力。只要有一个错误,他就会大喊大叫,如果一次说完不改,他就会捶胸顿足,做绝望状。为了少听到他叫几次,我只要拼命地记住这些细节因为我属于绝对“生手”,所以几乎所有的错误都犯了一遍:见了红灯不停,换车道不看后面的车,平行停车扭错方向盘,手刹还没放下就踩油门………除了这些低级错误之外,有一些开法不符合Bob的要求,比如他要求我左转一定要转大弯,而我每次转的弯都比较小,就为了这么一个细节,Bob几乎炸聋了我的右耳。
四个星期学下来,最后一节课结束的时候,Bob跟我说,“小伙子,你进步得很大!你会成为特别绅士的司机!”这是我第一次听到他表扬我。不过我他的咆哮也会一直留在我的脑海,让我生理反射似地避免再犯那些低级的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