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39年,年仅31岁的路易·拿破仑发表了《拿破仑思想》,歌颂其叔叔拿破仑一世的伟大功绩。9年后,风云际会使 他交上了好运,年仅40岁便当选为法兰西第二共和国总统。叔叔拿破仑皇帝赫然在前,总统显然难以满足他的欲望。1852年他尊自己为“拿破仑三世”,并随 即登基成为法兰西第二帝国的皇帝。
拿破仑三世踌躇满志的外表和光辉神秘的经历一时间迷倒了整个欧洲。不幸的是,同时期欧洲大陆的中央屹立着另一位政治巨人——普鲁士“铁血宰相”俾斯麦。他早在1850年便用戏谑的语气将前者一语戳破:“他的喜怒无常反倒令人高估其智慧”。
俾斯麦雄心勃勃,一番励精图治之后,19世纪上半期还显得过于默默无闻的普鲁士迅速崛起为欧洲一流强国,晋升为欧洲 大陆上对法国最具挑战性的敌人。而过于自负的拿破仑三世却对这一国际战略格局的巨大演变浑然不知。俾斯麦一系列老谋深算的蓄意挑动“对高卢牛起到了一块红 布的效果”,法兰西被激怒了。1870年7月19日,信心满满的拿破仑三世对普鲁士宣战。
如果从今天来看,我们可以轻松地发现拿破仑三世的举动是多么鲁莽:1870年,德意志诸邦的人口已经多于法国;德意志有着更长的,并且更充分的为军事目的做好安排的铁路线;其国民生产总值和钢铁产量就在那时追上了法国;其煤产量是法国的两倍半……
相比于此,法国的一切则灰暗很多,军队的动员效率相对于普鲁士要低得多;战争中关键的炮兵遍及全国,难以集中……更致命的是,“巴赞元帅的懒散愚蠢无法言语,而拿破仑三世本人也并不比他强多少”。
心有余而力不足的国家加上不识时务的领袖,法国的命运在1870年7月19日那一天就已注定——1870年9月2日色当陷落,拿破仑三世和10多万法军当了俘虏。
100年之后,作为国际政治现实主义学派的一流学者,基辛格博士对拿破仑三世有着一针见血的评价:“他以维也纳体系 的终结者、欧洲民族主义的启蒙师自居,却把欧洲外交导入一篇混乱,且法国从中一无所获,反而是其他国家受惠。他要打破维也纳体系是因为他认为法国受到孤 立,这也代表某种程度的事实。但他的统治于1870年结束时,法国比梅特涅时代更孤立。”
路易·拿破仑的时代早已远去,但心有余而力不足——法国的这一惯性还在向前推进。1883—1885年,法国军队在 整个中法战争过程中的表现差强人意;二战中,法国在德国“闪电战”的攻击下短短6周便兵败国降;1954年法国在越南奠边府战役中完败,不得不放弃其美丽 的印度支那梦想;1956年在“苏伊士运河危机”中,面对美国压力尴尬退却;从1954年一直绵延到1962年的阿尔及利亚独立战争,法国40万军队都难 以扑灭战火,迫使第四共和国倒台,即使戴高乐东山再起都无法挽回局面……虽然戴高乐时期的独立外交路线令人耳目一新,但毕竟法国的国力相对于其强硬的,试 图脱离美国主导的美欧同盟体系显得难以为继,以至于这种政策也只是昙花一现而已……
法兰西式浪漫的自负只是拿破仑三世悲剧病理上的点缀,大国情怀之下自身实力的欠缺也许才是法国悲剧的沉疴所在。即使时至今日,这一命运的影子在法国队利比亚战争的现实映射下仍然时隐时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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