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学之道,博大精深;国学之体,综为儒、释(佛)、道三学。余自幼好读,儒家著述,前三十余载浅尝涉猎,于“修身、齐家、治国”之说,务得人生贵取天行之健,自强自励;道学尚自然,一部《道德经》,感悟万物同流、天道自然的君子慕“地载万物”之大厚德。但人近不惑,总有一个问题围绕心际而不得解,“君子自强,何堪群小落寞?君子厚德,奈何同流而去?”于是,年初以来即对佛学产生了研读之意。佛云人皆有佛性,自小即听闻祖父传讲“轮回报应”之说,足见佛学在国人心中影响之深。记得幼时登泰山,曾见《金刚经》之摩崖石刻;又在典籍中屡见《金刚经》为佛经之“母”。于是,借拜谒能仁寺之际,求得一本诵读之,初感晦涩,籍以己之国学修养,后渐知句读,渐识经意,渐为佛学之精深而摄受。
佛学尚“无为法”,尚“空我法相”,自得菩提之心智。“非法非非法、众生非众生”,等等,意似深奥,其实意旨为引人自见佛之本性,达无上遍正觉。佛学深奥,余尚不能深解,且自认很难达到“空空”之境,但唯觉佛学之修,实际上对中和之道,自利利人等人的修为大有裨益。儒学尚中庸之道,但引人多偏于“功利”之心、之行;道学倡“包容”之心,后世却偏于“遁世无为之行”。佛学却以“自度度人达彼岸”为要义,以大慈悲之心,怀平等之佛性,历百千万劫而明心见性,以证菩提。唐代佛学盛行,武则天诵读《金刚经》后写偈,“无上甚深微妙法,百千万劫难遭遇;我今见闻得受持,愿解如来真实意。”回视五千年之华夏历史,身名大成于史籍者,必怀“大慈悲心”,去执着之意,去一己之私,怀济世、利生之心。执着于个人之穷达,必不成身业之增长。从此意讲,儒、释、道三学其本源是相通的,天道自然、万物一同、中道之道。
人的一生,其实就是个不断修炼的过程,这在儒家讲“功成而身退”,在道家讲“飞生羽化”,而佛家,则讲“历劫而生”。从这一意义上,余比较推崇佛学的“历劫”论。大成者,必先受大劫。大劫之度,在自度度人的过程;度的过程,譬如“禅修”,实施一种自我的精神境界的“反思”。劫的历练,精神的反思,得以自度,进而以“空空”之心度他,则世间自清净也!余之理解,佛学之“施”、“戒”、“忍”于圆满的人生实是裨益良多!儒学讲“达则兼济天下”,“施”之表象;“日省三身”以正己,“戒”之体现;而“天道自然,包容万象”的胸怀,则是“忍”的表象。“施”、“戒”重于自我激励和修养,而“忍”则是较高的修养过程。佛学之“忍”的基础,是“大慈悲心”,即对万物的怜悯之心、平等之心、包容之心,“施”、“戒”形成了自我的好形象,但看到别人的不好的习惯、不好的行为时,怎么办?“忍”以度之!“忍”非不动,而是不以己之修为标准要求他人之等于自身,“忍”去贪、嗔、痴,重于自行,以待他人之自悟,自然世间平和,万物祥和了。在人在己,自是大功德之一件啦。
金刚之意,言学经之坚心;读经、修禅,以修炼的形式达以般若智慧的自悟。其实人的修炼也应如是,“行为成习惯、习惯成性格,性格定命运”,小善每为之,小恶渐弃去,久而行之,人自然成为真人了。而其中更为重要的,就如佛学将“发菩提心”般,关键要有善念,要有一个渐悟“空我法相”的心性,自利利他,自达达人,则自然是人世间一真佛啦!从此而言,“施”以养心,“戒”以去恶,而“忍”则求世间之大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