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民生活,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有人以为登上了诺亚方舟,最后却发现,其实身处泰坦尼克号的三等舱。对于许多从万里之遥漂泊来美的新移民们来说,一张“床” 就是一个“家”,“床”里有酸甜苦辣,“床”里有悲欢离合,而“床”又承载着他们许多的希望与梦想……近日,美国侨报记者走访这些“床”的主人,听听他们 的故事……
“换床”——单人房双人床
推门走进位于华埠东百老汇的一栋6层楼的楼房,一股刺鼻的味道扑面而来。登上斑驳而狭窄的楼梯,几经辗转,终于在3楼的一户门口停下,敲开一扇暗红色的木门,装修工刘晓辉(化名)出现在眼前。
刘晓辉打开这套两居室的其中一个房门。只见一个狭小的空间里摆着一张双人床,在这个空间里,除了床铺所占的位置,仅剩下一条出入的过道。局促的空间被最大化 地利用,床铺上方一人高处,被隔出了一个小阁楼,阁楼上摆放着主人的各种物品。“这里住两个人,我和我的表哥。”刘晓辉说,“一般我睡晚上,表哥睡白 天。”
1993年,年方20多岁的刘晓辉挥别妻子和一双儿女,只身来到纽约。到了纽约,接他的表哥把他带到唐人街自己的住处。和表哥挤在一张床上,刘晓辉度过了到美国的第一个夜晚。
第二天,刘晓辉离开纽约,到马里兰州舅舅开的餐馆打杂,开始了他在美国的打工生涯。
刘晓辉说:“在舅舅店里打工,舅舅对我十分照顾,虽然开始干的是打杂,但我拿的是炒锅的工资,这在美国是很少见的。因此,我不分份内份外,拼命地干。一方面 想尽快还完债,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报答舅舅。一年365天,我就休息火鸡节一天。但也因为这样,干得太猛了,我的腰累坏了,腿站得太久,得了静脉扩张症。干 了10年,我终于做不动餐馆的工作了。想想债还完了,家里的房子也盖起来了,虽然没剩几个钱,但靠打零工还能维持生活,于是,我回到了纽约唐人街。”
“我又找到了表哥,表哥早年在香港当海员,是跳船来到美国的。他没有结婚,一辈子他就呆在唐人街,在唐人街租了一个床位。他每天傍晚坐巴士进赌场,第二天早上回来,平时的生活费就靠赚赌场赠送的筹码。我见表哥的床晚上都是空着,就和他商量可不可以合租一张床。房东说,要涨100元租金,我和表哥一合计,也算合 理,就同意了。”从此,刘晓辉和表哥过起了“你的白天是我的黑夜”的日子。
虽然才40出头,但刘晓辉已经不能干重活了,他平时就靠打点装修的零工为生。由于身份一直没有敲定,妻儿还在大陆。
“壁橱床”——美国梦从这里开始
黄云秀,原是福建省知名的省实验闽剧团的一名武生。在实验闽剧团当了16年专业演员后,1992年,他下了海,在福州茶亭开了一家舞厅。每天晚上,他一亮嗓 子,鲜花、掌声和喝彩声围绕着他,舞厅生意红红火火,小老板的日子过得非常滋润。1995年,在一位朋友的再三鼓动下,39岁的黄云秀来到纽约。
黄云秀说:“刚下飞机,朋友接到我,就直奔东百老汇,我连赶了两个结婚场。一亮嗓子,唱上几首,满堂喝彩。我当时非常自豪,我来美国了!没想到也就是当天晚上,我连个睡觉的床位都没有,只能睡在唐人街的一个壁橱里。壁橱的空间多小,我的块头塞进去,动都动不了。”
为了赚钱,黄云秀到东百老汇一家花铺打工,被老板娘恣意呵斥。掌声、喝彩声变成了呵斥声,舒适的床变成了壁橱。黄云秀说:“回去是很没面子的事,只能忍着。”
从此,黄云秀在唐人街上靠当司仪和唱歌谋生。3个月后,他终于搬出了壁橱床,在摆也街上租下了一个床位,他说:“一个单位被隔成数个小房间,我的小房间摆了张上下铺,两个人住,除了床,只有一个站的地方。”
10多年来,黄云秀都只能靠给别人打工赚钱。他说:“结婚旺季的时候,我有时一个晚上跑4场,跑到最后一场,到了酒楼,我一张开嘴,发现竟然没有声音了。”
就靠着这样一点一滴地积累人脉,靠着他深厚的歌唱功底,他赢得了“福州歌王”的美誉。3年前,他与别人合伙在爱烈治街开了家“如意花圃”,终于当起了半个老板。
半年前,他再次搬了家,在华埠喜事达街租了个小房间,虽然还是数家合租一个单位,但毕竟有了自己的独立空间。
黄云秀的故事引起了美国电影制片人Lynne Sachs的兴趣,Lynne Sachs把他和其他新移民故事拍成纪录片,不久前在位于华盛顿的国家艺廊放映。 1 2 3 《美华人新移民的“床”事:承载着酸甜苦辣 - 华人 - 欧洲新闻》本文来源:(出国留学网www.liuxue86.com)